电脑和杯子

精心筹划来相遇

米兰·昆德拉在《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中为托马斯与特蕾莎的相遇安排了六次偶然。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一次精心安排,不然何至于特蕾莎离开之后,托马斯要一边说着“Es muss sein”,一边穿越国界回到战火中的布拉格寻找她。而我也在上帝这样的精心筹划中遇见了他。

那年他组队去徒步徽杭古道,我与朋友报名参与。初次见面,没有惊鸿一瞥,只是平平淡淡的相遇。登山途中,他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后。因为朋友体力不支,我也渐渐落到了最后,说过的话超不过三句,倒是与另一位同行的男生相谈甚欢。然而命运真是惯用转折手法的高手,按计划当晚我们露营在山坳。山雨来袭,帐篷进水,我们都被迫进入当地人家避雨。我不习惯熬夜,稍感精神欠佳,便躲进人家的小厨房,讨来一碗热水,以便找回精神头。正好遇上他,两人就在水雾氤氲中闲谈。天明时分,他提议去看日出,我欣然应允,出门才知整个山野都笼罩在的云雾中。日出是没有了的,也好,云海也极美无比,我们似乎都惊喜得忘了彼此,同行而来,单独归去。吃过早餐,他忙着集合队伍,我和朋友忙着听从安排,在清晨的雨雾中和大家一起走向下山的路,再无更多熟络的交谈。

直至后来回想,一路上数次的对视,小厨房的闲谈,还有清晨的云雾中,我们的故事就悄然发生,只是当时,他不知,我亦不知。但是我们都是满心欢喜的,喜欢到旅行回来,他便再次提出邀约,而我为此高兴得在整个宿舍宣扬。于是他说我们去爬紫金山吧,我说好。他说我们去夫子庙吧,我说好。他说我们去阅江楼吧,我说好。在几乎把大半个南京城游遍之后,我们在一起了,没有苦追,也没有浪漫的表白,甚至都没有那句,做我女朋友吧。

我在旅行中遇见了他,也在之后的日子始终牵手旅行。我们一起去帝都的小胡同里漫步,在北海公园里追泡泡,在故宫变换着各种手法拍照,而他的相机里最多的还是我。又在一个多雨的季节来到武汉,在户部巷的小吃城被雨淋得出不去,在昙华林文艺小店中流连忘返,一起在黄鹤楼吐槽这里的瓷砖画是不是跟阅江楼的一起从景德镇批发来的。也曾在一个吵得不可开交的夜晚,在校门口用三秒钟决定坐车去苏州,然后因为错过末班公交,又忙着和解而坐过站,本来四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硬是花掉两个小时才到。是不是“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客人也像我们一样,因为忙着吵架,所以夜半才到吗?我们在苏州夜游七里山塘,赏苏州园林,吃松鼠桂鱼、荷塘月色,在猫的天空之城逗猫。

还有一同游历过的厦门,记得当时的我站在T1航站楼,对他喊着我就在T2航站楼你怎能就找不到我呢!!!怒火中天,泪水横流,事后又羞愧的在他怀里笑出了声,从此我在他面前,仿佛脑门上是贴着脑残两个字的。记得在环岛路的骑行,他拼命蹬脚踏,我就在后座上拍照。记得我们用几乎一天的时间丈量了鼓浪屿每条狭窄起伏的道路,又去云水谣淋着雨看风景。要是有人告诉我,因为偶然才让你们相遇,我一定会反驳他,明明我们是筹划好要来相遇的,蓄谋已久,只等眼神相接的一刻,便要把对方刻在心间。

与他的相遇,开心有,不愉快也有,但生活不就应该是这样吗?认真去感受,满是这些当时只道是寻常。无论何时,不要总是在自己脑海里把最坏的情况都推演了一遍,然后摇头晃脑的说:不行,这样太难了。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毕竟好的情况你还没考虑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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